李渔在《闲情偶寄》中说:“南人饭米,北人饭面,常也。”这话大抵没错,不过放到杭州,好像就有点不太准确了。
每天清晨,来一碗热乎乎的葱油拌面,那是许多杭州人早餐的当然之选,除了生煎包子配豆浆稍可抗衡,清粥小菜之流根本就不是对手。再看看杭州满大街的各色面馆,这还是在所谓鱼米之乡的江南杭州么?
杭州人爱吃面那是有原因的,话说在北宋的时候,南北饮食差异就像李渔所总结的那样,北方人爱吃面食,南方人爱吃米饭,杭州人(那时还得叫临安人),那也是米饭忠实的粉丝。后来北宋不争气,被金人一路赶着打着往南跑成了南宋,*都也从开封搬到了杭州。按理说爱吃面的北方人到了南方那应该入乡随俗吃米饭吧。
可是当时能来杭州的可都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商贾*子,都是享有**特权腰缠万贯家财**时尚潮流的时代**,并且还带来了数量*大的北方移民,他们的口味可不是那么随便就会变的。于是乎,杭州的米饭不但没能攻陷这些移民们,反而是他们带来的各种面食不断扩大影响和地盘,并*终成功的融入到杭州人的日常饮食当中,形成了杭州人如今这种爱吃面食的习惯。
讲到吃面,不能不提片儿川,这可是2013年新晋中国**面条的“名人”。据说片儿川是由杭城名店奎元馆所创,将笋片、肉片与雪菜用沸水氽煮,再加面条烧煮而成,肉片鲜嫩、笋片爽口、雪菜咸鲜,吃起来**可以面尽汤干。
正宗的片儿川应该是用冬笋的,但是冬笋供应有季节限制,所以到了没有冬笋的季节,可以用其他鲜笋或者茭白来代替,当然用茭白代替的话,鲜味会打些折扣。但这终究只是权宜之计,讲究的杭州人是万万看不上这狸猫换太子的片儿川的,宁可忍着馋也非得等到昂贵的冬笋上市才烧上碗正宗的片儿川大快朵颐一番。
相传片儿川面,还是奎元馆初创时小面店的看家面,传说是清时某年浙江举行乡试到杭州来赶考的读书人很多,店主为招徕这些读书人的生意,就以雪里蕻菜、笋片、猪肉片烧制成的大众化面专门供应外地书生。在所售之早餐面中添加三只蛋,寓“连中三元”之意。时有一书生因奎元馆面好价廉,常来吃面,后得中乡试举人**名“解元”,放榜之日,特到店里向店主致谢,因小面店尚没有招牌,就当场题写“奎元馆”三字作为招牌,从此,奎元馆的片儿川面名声大振,食客盈门。凡来杭州应考者,都慕名前来吃面,图个吉利。
奎元馆的片儿川烹调与众不同,先将猪腿肉、笋肉分别切成长方薄片,将雪里蕻切成碎末。将锅放在*上,下猪油烧化后,先下肉片略煸,再投入笋片,加入酱油略煸,*后放碎雪里蕻和适量沸水继续炒匀略煮,即成浇头出锅。
在此同时,将面条放入另一沸水锅内煮熟,捞出迅速甩干水分,倒回炒浇头的锅内略煮,加入味精,浇入猪油,起锅,分别盖上浇头即成。面滑汤浓,肉片鲜嫩,笋菜爽口。南宋以来,杭州话多带“儿”音,如“筷子”则念做“筷儿”,且“儿”音较之现在的北方音更为厚重,又因“氽”与“川”同音,本是菜料皆成“片儿状”,于是 “片儿氽”就叫成了“片儿川”。
另有一说法:传说苏东坡在杭州当官的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无竹令人俗,无肉令人瘦”。雪菜、冬笋、肉丝,片儿川选用的这几样配料据说也是有讲究的。将这三样材料切成片,然后在沸水中氽一下,据说这便是“片儿川”名字的由来。